Vince

不顾家的表迷不是好老师

把时间拨回到21年的国庆节。兴冲冲来到海南的我正一边盘算隔天出海，一边对刚开锅的椰子鸡大快朵颐。忽然听到隔壁桌的客人说到：幸亏是今天去了，明天台风预警，船老板不做生意咯。无奈之下，我把第二天的目的地改到了免税城，也阴差阳错地买入了自己的第一支高档腕表：沛纳海的鲁米诺杜尔。

就是这枚沛纳海带我进入了腕表的世界

新媒体时代，感兴趣的资讯会自己跳到你的眼睛和耳朵里。眼花缭乱的图文视频，我照单全收，也逐渐形成了自己对腕表品牌的认识，并开始通过一级和二级市场在主流品牌的产品里开始了走马观花式的体验。从大家熟知的真万沛欧劳积，到进阶款百江郎和二宝，再到个别独立制表，着实交了不少学费。在这个过程中，我收获了一个值得孜孜以求的兴趣、一帮志趣相投的朋友，也着实提升了自己对腕表的了解。而当我仔细打量这枚新入手的5396时，不由得陷入了一阵关于正装表的迷思……

“这就是正装表本来的样子？”

2022年，百达翡丽为了纪念上海源邸开幕十周年特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展览。我也因此有机会饱览各种大复杂和珐琅表的精密和曼妙。然而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却是展览最终部分的一张照片：父与子背对背站立，父亲回头俯视而孩子抬头，二人相视大笑。而照片传达的正是品牌那句经典的广告语：你不能真正拥有一支百达翡丽，而仅仅是替下一代保管它。

百达翡丽雄踞腕表金字塔的顶端，不论从品质、价格还是营销，它成功地营造了一种和其他品牌的距离感。而当距离感转化成稀缺性，进而为表主带来获得感时，那大概是其他腕表无法取代的。大概表友们心中总有一两支镌刻着卡拉卓华十字logo的白月光躺在愿望清单里吧！彼时的我尚未有幸替（不知在哪儿的）下一代保管一支PP，却借助十年展和表友前辈们的启蒙，逐渐开始能理解2526、3939、5004这些佳作之神韵。那么我的PP在哪里呢？

在类似的价位和功能中，百达翡丽总是擅长给大家带来幸福的烦恼：运动表有鹦鹉螺和手雷遥相呼应，正装年历小金表中则有5396、5146和5205三兄弟。论复古典雅，5146圆润收敛的表壳和优雅的盘面首当其冲；论霸气张扬，5205的镂空表耳和渐变盘面让一只正装表也能抓人眼球。这样一对比，我留给5396的形容词似乎就只有简练、大方、干练和直爽了：就像一辆奔驰E级或者宝马5系的基础款，有也仅有那恰到好处的得体。

那么为何还要买它呢？因为它能给的恰恰好就是我希望体验的。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盘面：高度轴对称的布局秩序井然。银白色的表盘在强光下有磨砂质感，配合打磨精美的、棱角分明的炮弹刻度，在灯照下的光影错落有致。从上往下看，星期和月份的视窗有精致的分层设计，月相盘也因为被一圈24小时显示所包裹而不显得孤单空旷，六点位置的清晰的日期显示让强迫症直呼爽快（遗憾的是，调表时停秒功能要留给下一代330机芯来实现了）。以类似的布局实现年历功能的表款不在少数，我也曾把5396和另一只热门正装放在一起比较：论设计美学，PP的设计师显然造诣更深。

当然，正如同911不论怎么改款，在当代款式身上都能找到斯图加特博物馆里老祖宗的影子，PP的正装表也尤其讲究经典元素之间的传承。12点位下方的双开窗显示便能在古董万年历表款中找到先例，而作为96系的嫡传，5396的表壳造型更称得上一个正宗。96系的祖师爷Ref.96发布于1932年，停产于41年后的1973年（但有的证书则记载某些Ref.96的生产日期是1928年，早于命名日期）。96壳型的设计源于推崇简洁和实用至上的包豪斯风格，跨越了接近100年：双层表壳层次分明而棱线简练硬朗，表耳修长微微下弯包裹手腕从而佩戴舒适，它是否就是正装表本应有的样子？

作为一只小复杂，年历功能的实用性略胜于全历，能识别大小月从而省去调表，而仅比万年历少了四年一次在闰年二月不用戳日历的体面。按照PP的官方讲法，他们是先有万年历、后开发的年历，甚至还为此多加了一些零部件。实用又不至于太贵太娇气，这个平衡做的非常聪明！当然，我在佩戴过程中看得最多的还是日期显示，至于几月、周几，还是能记得清楚的。实现这些功能的机芯是PP自产的324：这个几乎万能的大摆舵自动机芯平台服役接近20年，在从卡拉卓华到超级复杂的产品线中兢兢业业，我着实敬佩PP的资源整合与技术开发能力！当然，代价也是有的：几乎所有表款的背透都看起来一模一样：从三针基础款，到年历小复杂，再到万年历，似乎叠加的功能模块都在表盘一侧，作为表主，反倒是无福欣赏了，确实有些遗憾。

我拥有PP的针扣，也在5396上体验了独家折叠灯笼扣：前者的佩戴舒适性无法超越，后者则让戴表摘表更加安全。灯笼扣是有魔力的，它时不时驱使着我用左手跟别人打招呼（笑）。灯笼扣也是对表带的长度很挑剔的：一不留神表带做的太长、logo没有在手腕正中的话，卡手腕的体验就相当糟糕了。

正装表和运动表之辩？

不论怎么选，大家的表盒里都少不了有文气的正装表与飒爽的运动表。它们相得益彰，共同陪伴表友，让大家在不同场合都能找到自己的心头好。显而易见的是，尤其这两年，运动表的热度持续走高，正装表似乎难有起色。但是在跟朋友们的交流中，大家总会谈起，在劳力士都开始做新款背透正装的时候，如今仍旧大热的运动款是否是明日黄花。

正装表回潮了吗？从最直接的交易价格上看，媒体和厂商们口中的复兴似乎还没有真正到来。运动钢表在热度上超越正装金表，凭借的是泼辣耐造以及更强的社交属性：佩戴绿水鬼的时候，我吃个面都会被路人搭讪问购买渠道，而作为对比，哪怕是玫瑰金叠加灯笼扣，佩戴5396的这段日子里，这表被朋友主动问起的次数为零。

被搭讪利器

正装表回潮了吗？作为一个慢慢入门的表迷，在我这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从沛纳海到绿水鬼再到纵横四海，我认为运动表的带来的快感如同多巴胺，来的快去得快：总被别人说起谁谁戴了一只多少钱的表，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至于跟别有用心者解释水鬼的工具属性，则更有点对牛弹琴甚至欲盖弥彰了。然而正装表带来的则是内啡肽：首先要舍，方才有得。舍弃的显而易见，得到的则是能够心平气和地在腕表领域打怪升级的爽快、寻寻觅觅终获本命表款的暗自欣慰，以及从经典传承中一眼万年的感叹咯！